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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吕惠卿个人向】梅

20年老文 当年搞大宋AU⭕️的混乱短打 

预警!!预警:小吕性转 个人独白单箭头√ 

“君何得负介甫,我能使君终身不如人。”板上钉钉小吕的个人心性与对王的情感色彩了。“斯文扫地”的劲儿真的是张力拉满,过许多年再看还是要为之心潮澎湃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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汴京城的街道砖瓦是灰黑色的,走过的行人身上都会落一层霜冻似的灰尘。待漏院中朱红的朝服委顿,烟炉中的紫熏使人昏昏欲睡。在这是吕惠卿记忆中的京城。但那是她已经垂垂老矣时从心窍中萌发的遐想,是遮在昏暗眼睫前的,一片徒留不甘、背叛与骂名的惨淡阴影。


吕惠卿在读书间隙会看向窗外的梅花树。树梢一片雪白,今年的雪落得着实晚了。她看着梅花树时总是能想起那个人写的诗词。


吕惠卿很早之前就不喜欢梅花,梅花所代表的孤寒高洁的品行是士大夫们最常自诩的,然而谁不想做官呢,不然考进士做什么?遮遮掩掩的权力炽心非要包装上不羡权势的外壳。但她后来读到那人很多诗词都有梅花,对方写的梅花似乎是不一样的,那并非是一种刻意地凸显,而是一种自然的流露,一种无可奈何里还充满自信的欣然。“遥知不是雪,为有暗香来。”不知何时吕惠卿居住的房间院外也总栽种着梅花,从她一路从京城到太原府、建宁的颠沛。院子越来越小,光线越来越黯淡。那些梅花也很寂静。它们从来没有像飘进王安石的诗句里一样飘到过她的桌案上。


她有时看向手头未完的公文,旁边翻开的泛黄卷边的经义。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,又是在模仿什么,怨恨什么。


她的大半个人生都与王安石的名字纠结在一起,后者权力最盛的时候被人比为孔子,而她就是围绕在身边的颜回。可是这种恭维的比喻第一次听却让吕惠卿皱起眉头。孔子有三千弟子,最爱惜的弟子是颜渊,但那是否是因为他逝世的很早呢?很多人与人的关系是戛然而止时,才会酿成一种似苦似甜的蜜,叫后人再也无法超越。只要活着,再亲密的人之间都会有意见的迥异。更何况,那时候的老师已经对于她的急功近利提出了异议,还有曾布、章惇,她们同样也是老师得力的助手,而她已经犯了错误,给老师招致了污名。


她再也不是嘉佑二年那个被老师欣赏引为知己的年轻人。不再是熙宁元年变法开始时老师毋庸置疑的左右手。变法派内部对她的行为非议,政敌也对她的人品不耻。他们一同告诉老师,“再任用吕……就是在给你抹黑,她为了争权可以无所不为,是个可以为了权力背弃你的小人。”终于,老师的亲弟弟也当面羞辱她,举出她提拔自己不学无术的兄弟,弄得百姓家宅不宁的事。而一向肯定她的老师,也一反常态提点她。“惠卿,你太执着于党同伐异,会走入本末倒置的歧路。”


她不知道那是否是一个失宠的信号,一个警告,一把摇摇欲坠的刀尖。于是她更加迫切地想要证明……


只要结果是对的,过程并不重要,对不对?


真是疯了。她的耳中响起不知何人的窃窃私语。皱眉的打量,下弯的嘴唇。


为了打击自己的恩师,连那些最私密的私事,都拿出来公之于众。她就那么怕王安石回朝吗?


也是,这么处心积虑的构陷老师的名声,怎么能功亏一篑呢?


无耻小人,背信弃义,权欲炽盛……


守旧派耻笑,世人诧异,皇帝缄默不言,神态晦暗。


最后,是曾经和她一起负责编纂《三经义》的王雱。给她的权力之路,与和老师的关系,划下了最后一刀。


王雱不顾一切地想把她逐出京城,是因为他觉得她的存在会伤害到王安石的个人利益。可是难道她所做的不是为了老师?新法在,老师在,新法不存,老师留下也再无意义。可是如果不通过党争手段除去那些作梗的守旧派,新法怎么能够推行下去呢?一旦圣上身体抱恙,太后听政,一切都会轰然倒塌……


她吕惠卿要从精神上,政治上,乃至是身体上消灭那些敌对之人。


为什么,你们都不信任我?


无论用什么办法,哪怕背上残酷阴险的骂名,我也要把新法推行到底。



与昔日的战友反目成仇,与昔日的恩师断情绝义。但她始终没有背离过新法。


最险恶的人难道不是郑侠和王安国吗?他们才是真正的叛徒。一个是老师的学生,一个是老师的弟弟。他们只是因为想反对新法,谁支持推翻新法,他们就站在谁的那一面。


一个真正想变法的人,会因为来自同伴的攻讦与憎恶,就愤而踏上另一条路吗?那只能说明,他一开始就是个投机分子。


那些对着老师说推行新法也需要旧派的默许,需要温和的手段,结党就是在谋取私利的人。何其懦弱。尔后他们便说是因为有了她的存在,才把变法派的名声都搞坏了,带累了老师。所以他们的转投敌营,攻击她的行为,也都变得仿佛是正义凛然了一般。


其心可诛!


胸膛里如火在灼烧着。吕惠卿气吁吁地张口喘息,勉力睁眼,从垂幔的床榻看向更远的地方。窗外朦胧一片雪白。不知是她视野中的虚无。还是真的有簌簌落雪声在寂静发响。


嘴唇皲裂的厉害。她想支撑起手肘。却颓然意识到,她如今所想的一切,不过都是意识残存的幻影。读书,公文,是以往岁月里的残留碎片。现在陪伴着她的只有一张床榻与窗外朦胧的暗光。


忽然一片澄白晶莹的东西从窗缝里飘入,打着旋落在她的桌案上。那是一片雪,还是一片梅花?看不清楚了。都已经看不清了。她回想起在老师逝世前自己和解的书信。在闭眼的那一刻,忽然感到无尽的后悔,强烈的不甘。


她还有好多的话没有说。可是又能说什么呢?像少年时那样陈说她的自白,她对新法的诸多设想和实践,还是说她那些她根本没参与过的背叛?


她不确定王安石是不是真的明白了她是什么样的一个人。是否后悔过熙宁元年对她的极力举荐,是否后悔在那座古朴的宅院里,从台阶上走下来迎接她。


嘉佑二年的春日。


“你一定就是惠卿了。我读过你的文章,写的很好。”对方简洁地称赞道。


那双眼中是期许的,是欣赏的,是遇到志同道合的理想者的温暖的邀请。


吕惠卿几乎是在刹那间就回忆起了那种心情。那种她一生中只体会过两次的情绪,是在进士及第时的狂喜又装作云淡风轻的心情。


可现在她不确定那是否是真的。因为她只能感觉到周身濡湿的潮冷的寒意。


老师,老师。她喃喃地说……


骤然那微笑,那明媚的春光,那古朴的小小的庭院都如被烧毁的纸张一样融化成灰烬了。吕惠卿的眼前重归于漆黑的虚无。床榻消失了,窗外皑皑的雪白也消失了。有什么在身后竭力地呼唤她。强烈地撕扯感拖拽着四肢坠落下去,那是一种深重的无力,对于世间的人与事都无可奈何放手的一种无望。再也不会有了。烛火燃烧到了尽头。那些少年的意气锋利的冥想扭曲的心迹,从心底衍生出来的冰冷的寒战,仰慕、定交、追随、陪伴、扶持、索取、纠缠,藏在最不齿的行迹背后最无望的爱与恨。


她仿佛回到了年幼时靠着大海的家乡。铺着盐霜的盐田里,天与地都是一色冷白。吕惠卿漫无目的地四处走着,以前她总会玩得很开心,因为她知道没有任何东西能伤害她,她还很年轻,远大的漫漫的前程铺展在她的眼前,整个世界都会因为她的心志而俯首。


她忽然颤抖了一下,眼角流出一滴泪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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